“他们往那里逃了？”
我一边确认着，一边向莉莉娅指向的方位走去。
“嗯，我能闻到的，都在那里。”莉莉娅回答道。
走了两分多钟，我们一行即将接近那有着无数扇禁闭着的门扉的空间边缘。在这时，莉莉娅忽然抽动起小巧的鼻子，嗅了几下后，顺势看向了位于最边缘的两扇门扉之一——左边的，最远处的那一扇。
“那里，还有血族的味道。”莉莉娅抽抽鼻子，说道，“不过，只有一只，而且像是负了伤的……”
“……哪一扇？”
从我们开始动身后，就没有开过口的年轻男人忽然说道。
“最左端的那一扇。”
这时我们已经来到了最中间的门扉前。
我轻抚门板，随即锁孔处的精密机关应声滑脱。莉莉娅替我扭动银制的门把手，将其打开。
正要迈步进入门扉之中，莉莉娅回头催促了年轻男人一声：“喂！在那里发什么呆呢你！”
“喔。”年轻男人答应一声，“你们先进去，我一会儿就跟上。”
他回过神来，如此答复道。
……
冷锋从弓的长弦中击出，无形的锐利刺穿其中一个家伙的头颅，红的和白的都从那人后边脑袋上留下的窟窿中流出。
一些溅到了墙上，一些则是慢慢覆没了地面。
莉莉娅将利爪从另一人的胸膛中抽出，任由那具失去支撑的躯体砸在地上。
随手甩落爪子上沾到的血污，她警惕地扫视了四周一圈，确认这儿的血族已经被全部消灭后，才呼出一口长气。莉莉娅将狼爪变回人形态的手臂，源自敌人体内的猩血沿着手臂滴滴答答地滴下，看着很是瘆人。
不过，与之相比，房间另一侧的女孩才更恐怖几分：
身体的半侧大多都染上了红色，冰冷的视线打量着敌人不再动弹的尸骸，身形娇小，背后却背着一把两端带刃的巨大血弓。而弓身上细小的血色纹路，正缓缓流动着。
我把长弓上沾到的鲜血往旁边一甩，使用能力清理掉身上沾到的血污——这里再提一嘴，我的能力可以理解为是将一种物质转变为另一种物质——一边开口问道：
“那家伙跟上来了吗？”
莉莉娅看了一眼进入门扉后的传送落点：“没有……”她将头扭回来，“不知道他是在干嘛。”
我打量着这个刚进入不久的房间——和先前一样的装饰，包括地毯、办公桌、书橱、瓷砖材质的墙壁、以及几盆花花草草——虽然摆放的位置不太一样，但能看出是同一种装修风格。
“不管他了。”
我来到莉莉娅刚刚才指向的门扉前，轻轻一挥手，同之前几次那样改变了门锁的状态：
“他应该在找法子偷懒或者别的什么的……不过无所谓了……从这些血族以及眷属的战斗力来看，即使只凭我们两个的话……对付剩下的家伙，应该也不成问题。”
其实，他们这么感觉这么弱，是你比较强的缘故。
莉莉娅心想道。
“我们两个真厉害。”她嘴上应道。
“嗯，对。”
两个女孩进入门扉，一前一后。
……
“顾灵，你之前……经常经历这些血腥的事情吗？”
见我面不改色地用弓柄一端的断刃划破又一个敌人的喉咙，莉莉娅语气迟疑地问道。她虽然也有在帮忙杀敌，但如果不是女孩有心谦让，她连一个击杀数也凑不出来。
“并不。”
我一边驱散身上沾到的血液，一边回道。
“呃，那你这副泰然自若的样子是……？”
“——他们是敌人。”女孩用冷冰冰的语气回道。
——我来到又一扇门扉前，语气平静：
“我们接下来要加快速度了——如果这些留下来断后的家伙，他们的目的是拖延我们的步伐，那我们就不能让那个断了一只手的蝙蝠得逞。”
“嗯，嗅嗅……是这扇没错。”
——出于提高追击速度的考虑，我和莉莉娅在之后的每一段对话都在断断续续中进行。
一旦进入门扉，我们就不得不沉默一会儿，在穿过门扉后的一段时间里认真“清怪”。
——
“莉莉娅，我第一次见着你，是什么时候来着？”
“嗯……三个月或者四个月之前。”
“喔。”
“……”
“怎么突然提起这个？”
“没什么，就是突然想起来，遇到那只白色的大狗之后，我每天才稍微有了点精神……记事情也没那么困难了。”
“你应该忘了很多事。”
“我没忘，我能想起来……只是头会很痛。”
“……嗯，我明白的……你之后或许可以养只宠物。”
“猫可以吗？你介意吗？”
“……我是狼人，又不是狗。”
很快穿过门扉，解决房间内的其他活物。
“莉莉娅。”
“昂。”
“我忘记了很多事情。”
“嗯……”
“‘术师’这个称呼，我只是隐隐约约地记得……几年前有人这么叫我。那时候我应该是……十六岁？”
“可能吧，你自己应该更清楚。”
“我做了什么？……等等……不要告诉我……我自己想想。”
“好。”
“……我杀了很多人……嗯……‘术师’……‘术师’杀了很多人……不对，是我杀了很多人。”
“这样吗……”
“对……对……我差点把自己杀过人这件事忘了。莉莉娅，我会不会很混蛋。”
“你也忘了其他的东西。”
“嗯，是啊……”
穿过门扉，注意到这里有着一个巨大的古旧装置，不过房间里的其他装饰倒是同先前大同小异。
“我见过这玩意儿，这是血族内部用于沟通的信号接收装置——之所以不用现代科技，是因为他们害怕被人类窃听。”
“为什么这里没有敌人？”
“不清楚。他们应该是向外界发送了某种信号，接着就逃走了。”
“逃向了哪儿？”
“唔……嗅嗅……一共两只，在那扇门那里。不过，其他的气味，都在这边……你看，对面那一扇。”
“为什么又分开了……”
“应该是逃兵。”
“有可能。”
很快穿过门扉，几个从行动上看不像是逃兵的家伙朝我们袭来。
缠斗中。
解决。
“顾灵。”
“嗯？”
“你能帮我清洁下身上吗？这些东西黏糊糊的好难受。”
“好。”
“……”
“顾灵？”
“……又怎么了？”
“我对你的事情，知道得不多，但是，就我自己的看法……你是个很可爱的，很善良的女孩。”
“提这个干嘛……这种时候。
“而且，我上辈子可是男的。”
“所以昂，你说话的语气，有时候不怎么可爱。”莉莉娅笑了一声。
“有吗？抱歉。”
“……”
“顾灵？”
“嗯。”
“我之后，可以跟在你身边吗？”
“可以。”
“你的语气好冷淡的说。”
“啊……抱歉。”
接着，再次进入另一扇门扉，以及战斗。
“我在遇见你之前，一直都是浑浑噩噩的状态，很多事情过了几天就会忘掉
“……虽然不是想不起来，只是觉得没有记起来的必要而已……
“遇到那只白色的大狼之后，我才记得每天下午要给狗狗送吃的，每天晚上要打扫店里，每天要记得吃早餐之类的……”
“嗯。”
“之前没有认真和你说过，总感觉缺了点儿什么的……所以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？”
“可以，问什么呢？”
“我们，算是朋友了吗？”
“已经是了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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